三月花家的老宅早已屹立在这片土地多年,这里山林密布,几乎与世隔绝,就像扎在远古森林中的一颗钉子,黝黑着深沉的铁色。
这宁静早已持续了千百年,而这一天,却突然迎来了三个陌生的访客。
那是一个年轻人和两个孩子,他嘴巴里叼着一根已经几乎燃尽的烟蒂,露出些许疲惫的神色。
家主已经很久没有亲自接见过外人了,可这个男人好像是个例外。
他们交谈了起来,无月躲在屋后,偷偷地注视着,那里有个小男孩儿,和那个稍大一点的孩子不同,他并没有发现藏在暗处的自己。
无月没有朋友,自打她出生,就只有书和母亲的陪伴,母亲作为家主很少有时间能够真正坐下陪着自己,更多的时候,她会在那如山似海的书中沉淀自己的时光。
终于,男人带着那个稍大些的孩子离开了。
稍小些的孩子被留了下来,母亲似乎有些头疼怎么处理他,按照母亲的性格,通常会把这种不请自来的拜访者杀掉,丢到后面的山崖下,那里有不少野兽,很乐意享受这天上掉下来的美餐。
不过这次母亲却明显地有了些顾忌,无月不明白,但她不需要去明白,她只是好奇,于是,她从那屋后走了出来,母亲并不知道自己的意图,但却没有再管这些琐碎的事情。那一刻,无月知道,他属于她了。
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样,对于眼前这陌生的一切,语楼显得很好奇,也很害怕,在丝丝缕缕的不安中想抓住些什么。那第一只被自己抓住的手,来自一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女孩儿。
无月想着,要怎么炮制这个男孩儿,她有好多种方法,太多了,但如何能让他变得稍许有些意义,给自己无味的生活填上一些彩头,这还需要好好琢磨。
毕竟是同等大小般的孩子,就算再怎么不安,语楼还是很快打开了话匣子。
“这里好大诶,我叫夜语楼,你呢?”
“你怎么不说话啊?”
“喂,这是什么?”
……
这家伙实在是有点太烦了,无月这么想着,不觉间加重了拉着他的手上的力气。
在夜语楼的印象中,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小小的一只手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痛苦,但他并不希望就这样在眼前这个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儿面前露出难色。
“在女孩子面前哭鼻子可是很丢脸的行为哦~”
这是老爸对自己说过的话,虽说那家伙总是有点晃点,不大靠谱的样子,可在幼小的语楼心里,老爸无外乎就是自己最为尊敬的人了,他总还记得老爸常常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如同告诫般在幼小的心中种下了坚强。
无月的步伐不算太快,但对于体质普通的语楼来说还是稍稍有些勉强才能跟上,手上传来的劲力太让自己难受,他只好咬着唇一言不发,但就算是这样,还是忍不住从眼角中滑下几滴泪水。
无月一心的思绪总飘忽在有些遥远的天际,并没有注意身边的男孩儿已经有些不适的神色,但她不提,那他也不会说。
就这样,两个小小的身影乘着沉默的时间偷渡,终于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语楼获得了解放。忍住不哭,似乎给了他莫大的信心,是啊,一定行的,自己可以做到老爸的告诫。
他这样想着,脸上不自觉洋溢出一种单纯的喜悦,一旁的无月看得有些纳闷儿,却想着,你是我的玩具,我还未曾开怀,你却为何又会笑了?
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神经,无月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玩具。
但虽说是有了这样的想法,究竟如何实施却又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母亲不会让自己杀掉他的,从跟在他们身后的【珏】寸步不离的目光上可以看得出来。
珏几乎很少露面,在无月的映像中,她总跟随着母亲,有母亲的地方就有着她的影子,她是母亲的眼睛,也是她的臂膀,她会称呼自己为小姐,但从来没有在意过除了母亲之外的任何人。
总而言之,珏的出现绝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无月很清楚这一点,她开始考虑怎样甩掉珏,因为珏的存在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弊无利。
打定主意收拾语楼的无月不希望自己的游戏不尽兴,但珏作为母亲最为信任的随从除了不二的忠心之外,强大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无月不确信自己能成功甩掉她,也就是说,要想有这一线生机,不可避免要冒些险了。
三月花家的女人,生来有着决绝的魄力,在她们的世界观中,只有目标和自己的距离,并不相信以外的事物,她们是天生的领袖,她们对于眼前的东西,有着足够的yu望和野心。
“夜语楼?”
无月睥睨着眼前的玩具,稚嫩的童声中丝毫未曾夹杂多余的情感。
“嗯……”
语楼不太理解眼前的女孩儿为何唤起自己的名字,却下意识地回应了去。
“花无月。”
“嗯?”
“这是我的名字记住了吗?”
无月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一颗有些尖锐的虎牙在嘴角隐现,瞳孔中映现了一个可爱男孩儿呆呆傻傻的面容。
三月花家的宅邸后,一座丰位的巨大阴影,诉说着这个古老家族的千年荣光,无月选择了那里,来作为这个玩具最终的归属,三月花家的血液中充斥着的,是对于血于死亡的狂热,年幼的无月并不知晓这将是她一生需要解开的课题,只是现在,她只想从眼前这男孩儿身上找到些乐子。
后山,禁地?也许这是年幼的无月唯一可以对这里作出形容的两个词汇了,关于这里,宅邸中如山似海的书籍中也没有丝毫关联性的记载。只是从自己出生开始,母亲与自己鲜少的对话中,便着重告诫着自己,这里是不可轻易踏足的。
也许这里有着某种不可预知的危险,就连母亲那样的人都对这里避之若嫌。无月动身,示意语楼跟上,就算对于前方将要面临什么根本一无所知,三月花家族传承的无畏秉性还是让她毫不在意地露出了些许愉快的笑。
正如她所预料的一般,珏跟了过来。
一路上,无月看起来很高兴,像个刚刚得到新玩伴的普通小孩,她和语楼有说有笑,讲些语楼从来没有听过的故事,这让语楼觉得非常兴奋,见面伊始留下的那些稍许有些不愉快的记忆转眼飞到了九霄云外。
伴随着两人逐渐接近目的地的步伐,无月的思绪也在电光火石间不断闪烁,她注意着周围,看来珏是有意隐匿了气息,并没有被自己发现。
但无月不急,她知道,对于这里,珏一定会做些什么,她会出来阻止自己,还是去把母亲找来,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月一定要知道,自己可以对眼前这男孩儿作到什么样的程度?
如果母亲仅仅只是希望他不要死的话,那么,就算玩断了手脚,玩坏了脑袋,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吧?只要他还是活着的。
想到这里,无月嘴角的笑容不由地更深了几分,只是同样年幼的语楼并没有意识到,眼前自己面对的巨大阴影,已经在狡诈的笑容中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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